第267节
&esp;&esp;“自然不是死切，就是切之前给病人用点东西，让他们无知觉，省得他们忍不住疼痛乱动，影响医者工作。”裴莺解释道。
&esp;&esp;霍霆山：“我们现在未有那种‘东西’。忍得住就熬着，忍不住就捆起来或打晕了。”
&esp;&esp;裴莺：“……”很好，简单粗暴。
&esp;&esp;见她神情似一言难尽，霍霆山问，“在夫人那边，会提前给病人用些什么？”
&esp;&esp;还不等裴莺回答，正厅那边传来说话声，“我这病患都不忧心，你这个当医官的竟然愁眉苦脸，怕个甚啊！话说，你这是把我当衣服缝不成？”
&esp;&esp;裴莺看了一眼厅堂方向，“会提前用麻药。麻药起效以后，破腹断肠也好，缝合伤口也罢，病患都不会有任何知觉，他们仿佛进入睡眠状态，不会有精力和医者唠唠叨叨。”
&esp;&esp;也不晓得哪句戳到霍霆山的笑点，他闷声笑了起来，“遇到那些舌长的确实烦人。”
&esp;&esp;笑完后，他又问：“夫人口中的‘麻药’，如何制得？”
&esp;&esp;“我那边用的太复杂了，这边没条件。”裴莺又看了眼正厅方向，“倒是有一副药剂或许这边可以制得，我待会儿和冯医官说。”
&esp;&esp;中国古代的麻药最早出现在东汉，由华佗发明，当时叫做麻沸散。据说是以酒服麻沸散，便能令病患既醉无所觉。
&esp;&esp;但后来麻沸散的具体方子失传了。后世的人们几经摸索，只隐约知晓其中有曼陀罗花等原料。
&esp;&esp;听了裴莺的话，霍霆山若有所思。
&esp;&esp;他们原本是打算明日启程去洛阳的，然而因着李穷奇登门，行程有了变动。往后推了两日，大后日再出发。
&esp;&esp;转眼又过了两天，一家子用过早膳后，要启程了。
&esp;&esp;霍知章亦步亦趋的跟在双亲身后，一直送他们到停放马车的庭院里。
&esp;&esp;马和马车已就绪，随时可以启程。
&esp;&esp;看着即将远行的双亲和妹妹，霍知章满腔豪情里忽然生出不舍来，“父亲、母亲，我……”
&esp;&esp;霍霆山转身瞥了眼恋恋不舍的小儿子，轻啧了声，“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做态像什么样子？”
&esp;&esp;裴莺偷偷戳了霍霆山一下，让他把嘴巴闭上。
&esp;&esp;他们出远门在即，却留下知章一个人在此处，哪有他这般说孩子的。
&esp;&esp;男人低眸看她，他比她高一个头，从上往下能看到她白皙的额头和浓密如羽扇的长睫。
&esp;&esp;霍霆山没说话了。
&esp;&esp;裴莺对霍知章说：“我们在洛阳应该不会待很久，且两地相距也不太远，知章可随时给我们传家书。”
&esp;&esp;霍知章重重点头。
&esp;&esp;孟灵儿：“二兄，待我去到洛阳，我给你写信。”
&esp;&esp;霍知章逐渐舒朗开怀，“好！”
&esp;&esp;乘马车缓缓驶出假节府。裴莺和女儿同乘一车，而在她们这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台车架。
&esp;&esp;一台是伺候的女婢和装点女眷的所有行囊，另一辆……
&esp;&esp;孟灵儿放下帏帘，眼里掠过一缕疑惑。
&esp;&esp;自那次被迫离家后，小姑娘的性格沉稳了许多。颠沛流离回来后，她没问起生父那一脉唯一的亲族，只当是从未见过了。
&esp;&esp;看出女儿的疑惑，裴莺说：“你父亲新收了位荆州武将，此人身上有伤，骑不得马，因此只能暂且乘马车。”
&esp;&esp;孟灵儿：“原来如此。”
&esp;&esp;两丈多开外，李穷奇一脸阴沉的坐在马车里，面色虽苍白，但不妨碍他拉着脸，浑身散发着冷气。
&esp;&esp;与他同乘一车的冯玉竹只当没看见。
&esp;&esp;逞什么强，有伤在身坐马车很应该，作甚要去骑马。难不成觉得乘马车不如骑马威武，让自己落了面子？
&esp;&esp;冯玉竹表示不懂这些武将，他寻了个其他话题，“你那老母和一双幼子已经接应上了，主公命人将他们送去洛阳，走的旁的路子，应该会比我们晚到一些。”
&esp;&esp;李穷奇面色稍霁：“谢过霍幽州。”
&esp;&esp;冯玉竹听他喊的称呼，只是笑笑没说其他。
&esp;&esp;司州的地域不算很辽阔，大概只有荆州的四分之一。
&esp;&esp;此行行程不紧，加之霍霆山带走的五万兵马有不少是步兵，因此一走就是十日。
&esp;&esp;十日后，洛阳到了。
&esp;&esp;州牧府正门敞开，一道颀长如青竹的身影立于大门前，他身着白袍，墨发高束，一双与父亲有七分相似的狭长眼眸平静内敛，阳光落在他身上竟有一尘不染之态。
&esp;&esp;第162章
&esp;&esp;霍明霁其实只比他们早到一日, 刚到不久就收到快马传讯，说双亲和妹妹即将抵达洛阳，他当即命人将府中里外打扫了遍。
&esp;&esp;扫屋迎双亲。
&esp;&esp;健硕的骏马在正门敞开的府邸前停下, 黑亮的马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到熟人, 乌夜打了个响鼻当打招呼。
&esp;&esp;比起仍少年气颇足的霍知章, 作为兄长的霍明霁明显要稳重许多, 他恪守着礼仪恭敬行礼，举止沉稳叫人挑不出错处：“儿子恭迎父亲莅临洛阳。”
&esp;&esp;霍霆山嗯了声, 翻身下马：“你来洛阳多久了？”
&esp;&esp;霍明霁：“昨日方到。”
&esp;&esp;后几步的车架车门打开, 戴着琉璃金丝耳珰、身着鹅黄曲裾衣裙的小娘子先行下了马车, “大兄, 好久不见。”
&esp;&esp;霍明霁露出笑容，“灵儿好久不见。”
&esp;&esp;女儿下车后，裴莺也下来了。
&esp;&esp;他们是在去岁冬季离开幽州南下的, 如今夏季的尾巴将逝, 转眼已过了半载。
&esp;&esp;裴莺看着半年未见的霍明霁, 只觉这个儿子属于青少年的生涩又少了些。
&esp;&esp;他在迅速的成长着。
&esp;&esp;“儿子恭迎母亲。”霍明霁拱手作揖。
&esp;&esp;裴莺刚刚听到霍霆山的问话, 心知长子也是方到不久, “你从幽州长途跋涉来，想来也舟车劳顿许久，一家人不必讲虚礼，先行进府吧。”
&esp;&esp;他们到洛阳时刚好午时, 正是饭点之际, 霍明霁早就命府中人备好膳食。
&esp;&esp;一家人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