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sp;&esp;果然，下一刻，沈敬月蓦地呕出一口血。

&esp;&esp;兰絮一惊，刚要起身给他弄水喝，他不肯，用力攥着兰絮的手，进气短，出气长，他深深望着她，眼眸在震颤。

&esp;&esp;他不想死。

&esp;&esp;他舍不得她。

&esp;&esp;兰絮只好擦掉他唇边的血渍，道：“你先别激动，你能好起来的。”

&esp;&esp;沈敬月觉得，生命流逝的感觉真神奇。

&esp;&esp;他一只手，用力握着兰絮的手，另一只手，举起了那把还剩两颗火弹的火器。

&esp;&esp;兰絮看着对准自己的洞管。

&esp;&esp;她呼吸一紧，却没有挣扎。

&esp;&esp;她怔怔看着他，沈敬月喘气：“我、我这一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爱你，只能一次次地跟你索取爱。”

&esp;&esp;“临了临了，我更不能接受，你还会爱别人，对不起，你跟我走吧。”

&esp;&esp;爱。

&esp;&esp;兰絮缓缓咽了下发堵的喉咙，闭上眼睛。

&esp;&esp;沈敬月的一生很短，他将最浓烈的感情，最浓烈的爱意，全都给她。

&esp;&esp;像飞蛾扑火，终究湮灭于火中。

&esp;&esp;她想起那颗，别在她发上的珍珠，又圆，又明亮。

&esp;&esp;它就像沈敬月掉的那么多眼泪凝成。

&esp;&esp;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兰絮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她睁开眼睛，面前的少年，早已放下那火器。

&esp;&esp;他泪如雨下，清澈的眼泪，与他下颌的血渍，混合在一起。

&esp;&esp;他扯扯嘴角，又笑又哭：“你怎么能信我会杀了你。”

&esp;&esp;兰絮眼角倏地滑落泪珠：“因为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esp;&esp;她去捡那把火器，沈敬月蓦地将火器丢到外面的雨中，火药浸了水，就作废了。

&esp;&esp;他双手抱着她：“我舍不得。”

&esp;&esp;他死了就算了，兰絮不能死。

&esp;&esp;他眼前的景色，逐渐涣散，他亲吻着她的额角，鬓发，声音也越来越低：

&esp;&esp;“絮絮，最后再疼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