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高看得远
“纤纤!”
某人唤她。
容纤月正意图翻页的动作一停,她抬眸,大方贤淑的抬眼过去。
浑然无视同时传过来的容相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夜凌璟。
只当是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抑或者正触犯了某种什么规矩。
“倒茶!”
那人指了指自己跟前的杯子。
容纤月颌首,无声的移过去,给夜凌璟倒上茶水。
并从案几一角又拿出另外一盏,准备给容相再倒上一杯。
只是茶壶还没端起来,容相已经一躬身,“老臣告退!”
夜凌璟抬了抬手。
容相转而冲着容纤月也是一辑,“皇后娘娘,老臣告退!”
“……”
容纤月垂首,容相退出了车马。
…………
车马外。
日头高照。
随着容相塌下车马,车马继续缓缓而行。
不多时,一辆车马行了过来。
正是容相座驾。
身为臣子,一般是没有车马的,可容相乃朝中肱骨,又是两朝元老,故而待遇不同一般。
容相撩起官袍,上了车马。
随着车马的车帘落下,容相抬眼看向前面行驶的御驾,眼中微芒闪过。
…………
御驾。
车帘掀落。
车马内又只有帝后两人。
车厢内,淡淡的龙涎香气弥漫。
容纤月看了那位正满意的喝着茶水的某人一眼,微微弯起的唇角显出某人此刻尚算不错的心情。
容纤月低头,把那杯给自己倒了。
放下茶壶,容纤月正打算喝。
美人儿的声音响在耳边。
“如何?”
容纤月点了点头,“味道极好!”
“……”
那边没说话。
容纤月悄悄的抬眼瞧过去,美人儿正看着她,似笑非笑。
容纤月弯起唇角,撒娇的靠过去,
“璟是故意的?”
夜凌璟挑了下眉角,一口一口的尝着自己茶盏里的茶水,
“朕是要容相不可小觑了你!”
容纤月默默点头。
她就知道!
一般情况下,在皇帝和臣子谈论政事的时候,身为后宫女子,她是要主动告退的,可刚才那位容相进来的时候,他不止拉着她的手,还要她就在旁边等着。
结果最后,先走的不是她,而是那位容相。
这么明显,要是她再不知道,就真是白痴了。
只不过那位容相也不是傻子,早在这位借着她的名头把后宫整理了一遍的缘由,就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了吧!
“璟就不怕容相有什么别的想法?”容纤月问。
如容纤染所说,即便她是容家女儿,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女。除非是无可奈何,否则容相也不会容忍一个庶女稳坐皇后之位吧!
夜凌璟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瞄着她,
“纤纤会吗?”
“自当不会!”
夜凌璟放下茶盏,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那就好了!”
“……”
容纤月额角一抖。
遂,心浮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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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容相在皇帝的御驾中无功而返,随后虽也有几名官员借着谈论国事的由头上了车马,却都被皇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撵了下来。
——“国事~!你们可知道朕此行是要去哪里?”
此行是要去玉佛寺!
别说皇帝只是要皇后伴在身边,就是皇上不要他们这些官员随行,他们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可如今皇上却是在抽空看着折子,俨然就是明君的样子,你们又敢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之类的话?
于是,再到达玉佛寺之前的几个时辰,容纤月觉得过的尚算惬意。
抛开自己那个狭小的凤驾,坐在这宽敞的御驾之中,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美男在前,偶尔还能互相揩油。
眼看着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玉佛寺,容纤月从御驾上下了来,回去了自己的凤驾之上。
虽不过十多步的距离,却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注视。
容纤月视若无睹,只往自己的车驾走过去。
衣衫整齐,头饰端庄。
饶是他们想要找出什么借口来也找不到。
终于,玉佛寺到。
车撵停。
在一众的佛号,还有钟鼓齐鸣之中,容纤月下了车马。
书上讲,大夏有三川,玉佛寺便在大夏最有名的秦山之上。
虽处半山麓,却是香火旺盛,早年有佛光隐现。是以称为玉佛寺。
若是早先,容纤月会说,所谓佛光不过就是阳光照在云雾表面,经过衍射和漫反射作用形成。可现在,她倒还真有些相信这佛光就是从释迦牟尼眉宇间放射出来的。
此刻,车驾正是停在山脚下。
数以百计的和尚在前面几若齐声佛号。
那声音几乎沿着耳朵一直到了天际。
早在下车之前,容纤月已经在香兰等人的侍奉下换了一身衣衫。
素色典雅,端庄高贵。
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逶迤拖地的衣裙金丝薄烟。
皇帝在前面等着她,无意外的和她身上的凤袍联袂。
众位官员微微垂首。
已然移到山旁的日头在他们的身上金光洒过。
容纤月的眼前只看到那个俊美的人。
他冲着她伸出手。
她伸手相握。
遂,两人携手。
那个人昂首说着什么,无非是帝王临近的字眼。
而她,虽为皇后,却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终于,帝王言罢。
在场一众僧侣,官员齐跪,高声连连,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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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表帝后诚心。
驾辇就停靠在了秦山山下的行宫。
而照着原来御驾前往玉佛寺的规矩都是在山下行宫暂居一日,转日上山。只是今儿帝后却是不顾山路崎岖,相携登山。
而既然帝后要上山,那些官员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起。
“可撑得住?”
夜凌璟一手扶着容纤月,一边低语。
旁边能听到帝后交谈声的,也只有防护在侧的侍卫,还有紧跟着的常总管。
容纤月点了点头,眼角往后面浩浩荡荡的人,流瞧过去,有些戚戚焉。
“他们,能撑得住吗?”
话说如今就算说是盛夏也不过如此,这一路上,他们两人是坐在车马上,喝着茶,吃着甜点,品着酸汤。可他们却是日曝在日头下啊!
夜凌璟低眉看着她的身侧,抬手把容纤月脚旁的裙子往边上拢了下。
“谁让他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