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
并没有发现什么事故车辆,只是想从这事来观察捕捉他的反应,可明显没什么用,如此来看,他定是确信那辆车已经被处理好了。
&esp;&esp;面对那双极为轻蔑的眸子,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能被看穿,他没有立刻回答,周寅坤也没有说话,审讯室里显得颇为寂静。
&esp;&esp;沉默半响,许嘉伟索性单刀直入:“段凯在哪?”
&esp;&esp;耍那种弱智的把戏不成功,就打算给他来个张弓拔剑,引而不发,周寅坤好笑的看着神情紧绷的男人,双臂交错往怀前一揣,理所当然地讲:“我怎么知道?许督司还真是幽默,搞的像来活跃气氛似的”,话语间他随意的往后靠了靠,“这事儿,你有功夫不如去问搜查科,问我有什么用?我被段凯找的一伙子外国佬儿追杀,也很想知道他在哪,而且还是在你们香港的地界上,你们不去抓坏人,扣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交差捡个软柿子捏?”
&esp;&esp;“随你怎么耍嘴皮子,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的那些个脏事儿,早万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esp;&esp;周寅坤眉眼一弯,他笑说:“只有傻子才会用纸去包火,大可以不包,燃的越旺,靠近的飞蛾就会被烧死的,那不就大功告成了?”
&esp;&esp;“可惜,这里是香港,不是在你的东南亚——”
&esp;&esp;许嘉伟话音未落,裤兜里就传来手机带着频率的震感,他顺手掏出来,迅速接通:“喂,黄sir,我在审讯室。”
&esp;&esp;电话那头传来劲爆音乐的嘈杂声,黄兆伦走出庙雀夜总会,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esp;&esp;“阿伟,我随行动处和搜查科一起来的,在和安会的马场内发现一间极其隐蔽的地下室,因为门锁是指纹识别,我们废了好大劲儿才进去,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毒品的迹象,就是个卖淫嫖娼的黑窝点儿,专为接待那些有钱能玩的人搞的,还有,我们在庙雀夜总会办公室的一部笔记本电脑内,发现了段凯当初杀害顾成发的监控影像,内容显示,顾成发并没有端枪射击警务人员,是段凯先开的枪,而且当晚同行三名警员早都辞职不干,答案显而易见,我想,周寅坤是做好万全的准备,知道我们会去搜查,故意让警方的人发现这个,好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段凯身上。”
&esp;&esp;审讯室安静,这种距离,完全能听见对面电话里讲个大概,那边一句句的讲,墙上的钟表滴答的响,对于他们来讲,这应该叫做倒计时才对。
&esp;&esp;许嘉伟听了电话里黄兆伦的话,面色凝重:“那……,有段凯的消息吗?”
&esp;&esp;“还没有,倒是有另外一个发现,警队里有辆车不见了,我猜测,很有可能是有人驾驶警车掩人耳目,在警方之前带走了人。”
&esp;&esp;“我知道了,黄sir”,他声音发沉,没有再多问,“嗯,好,那就先这样。”
&esp;&esp;电话挂断被放到桌上,一时没有熄灭的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时间,清晨四点五十。
&esp;&esp;“果然是你的人带走了段凯,你要杀了他?”许嘉伟先发问。
&esp;&esp;“说你蠢还真就不机灵,电话里说的那么大声,你们的人在我的夜总会找到了段凯杀人的证据,很明显,他是为了这个东西想要打击报复我,再说了,只要这事搞上新闻,顾成发的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蔫儿屁,人家自会去找他,用得着我来动手吗?”周寅坤说的轻巧,更是有理有据。
&esp;&esp;这必定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也不能亲自动手,周夏夏知道他逼疯了卡娜,要是再知道他杀了卡娜的爹,那这个恶人的标签岂不是用刀剐都剐不掉了,所以现在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要让他心甘情愿的俯首认罪,之后杀不杀的死不死的,自会有人去做,完全不需要自己操闲心。
&esp;&esp;许嘉伟一怔,但不能让周寅坤的话乱了自己的阵脚,他不理会,冷笑一声坚定道:“狡辩无效。”
&esp;&esp;“是你的人偷了警队的车,带走了人,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esp;&esp;“有证据吗?为什么是我,路上那架黑鹰直升机可也是军警的东西,段凯能搞到那个,偷辆警车又算什么?”
&esp;&esp;“好,你不说,咱们就耗着,我有的是精力。”
&esp;&esp;说着某人把桌上凉透的咖啡一口闷进嘴里,周寅坤简直看笑了:“sir,看来你睡眠质量还挺好的,实在撑不住也不用硬撑,可以换个人。”
&esp;&esp;许嘉伟心里堵得慌,脸色铁青不发一言的盯着他。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然并没有搜到任何重要有利的线索。
&esp;&esp;第二天凌晨,从外面看,香港警政大楼的灯稀稀落落亮着那么几盏,夜色漆黑,身材高挑的男人双手揣兜悠哉的走出来,虽看不清那神情,却能感受得到他心情极好。
&esp;&esp;见周寅坤走近,站在一旁的林城自觉拉开黑色迈巴赫的车门:“坤哥。”
&esp;&esp;男人长腿迈上了车,冷气一如既往开的够足,周身瞬间感到舒适凉爽,周寅坤靠在后座,随即发话:“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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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深夜无人,空气中掺着土腥味,葵涌码头附近的一处废弃工厂内,破旧的木椅上捆着个中年男人,头上套了个塑料袋子,口底扎紧,上面有两个细小的出气孔,脑袋罩在里面,即死不了,又能让人呼吸困难极度消耗体力。
&esp;&esp;在他对面还摆了把椅子,显然是擦拭过的,不急不赶的脚步声渐进,他才抬起微垂的头,透过塑料薄膜看到熟悉的身型。
&esp;&esp;周寅坤在对面坐下,说话声在空旷的废旧厂房里,显得轻飘飘的:“半年的时间,就结交了志同道合的外国友人,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esp;&esp;“反正我现在人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段凯被罩着头,由于缺氧耳膜像隔着厚厚的屏障,脑内嗡嗡作响,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微弱,字字顿挫。
&esp;&esp;周寅坤慢条斯理掏出根烟钳在嘴里,点燃的刹那,烟草的气息打破空寂弥漫开来,他吸了口,夹在指尖,悠悠得道:“那怎么行,你死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esp;&esp;“你是想我认下所有的罪,自己落个干净?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esp;&esp;“当然没有,所以我就去找了卡娜,我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大好,可是长这么漂亮,不拿来做点什么多可惜?”
&esp;&esp;“你,周寅坤你,不准牵扯到我女儿!”段凯话说的艰难,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袋子里形成水汽。
&esp;&esp;他又享受了口手里的香烟,好声说:“那就要看段警官的诚意了,我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只不过,人嘛,总是要先自保的,对不对?”
&esp;&esp;对面的人没说话,看得出是在犹豫。
&esp;&esp;若是现在认下所有,即便最后逃过死罪,也得把牢底坐穿,可如果不认,就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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